情深深意长长
刘守岳(1970自控)
2010年,我们0字班同学毕业整整四十年了。同学通知我回校参加校庆,我决定回校。同学多年不见,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也不知我们敬爱的老师额头又增添几多白发?4月22日,我如约赶到北京,树绿了,花开了,正是北京好风景。花红时节又逢君,一次次拥抱,一次次握手,一阵阵笑声,一滴滴泪花……简短的话语,明亮的眼神,温暖了内心,勾起了往事。换你心,为我心,才知相忆深。那场面,那情景,使我激动感慨; 所见,所闻,所思; 那情,那意,我不能不拿起笔来记录在心头。
老领导凌瑞骥 凌瑞骥书记和钟士模主任是我们自动控制系的奠基人。24日上午,我们自0同学开会。我惊喜见到凌瑞骥老书记。当我的手与他老人家的手握在一起时,我轻轻地说:“凌书记,你好。”凌书记马上说:“你好。” 此时此刻,我内心澎湃,他老人家是我的偶像,是我学自动控制的引路人。已有四十多年没有见到凌书记了,他现已八十多岁,虽经文革的冲击和折磨,身体比四十多年前消瘦些,依然康健,耳聪目明,思维敏捷,我诚心祝福他老人家健康长寿。我不但见到他,又听到他给我们做报告了。在清华科技园阳光谷内,他声音还像当年那么宏亮,那手势还像当年那么有力,那声音,那手势,是像在国歌声中指挥我们前进。他说:“我与自0年级同学是有缘的……”听着听着,我的思绪回到四十六年前,在我系64级新生入学大会上,他号召我们新生毕业到大西北去,为国争光,为人民争气。说来话长,四十六年前,我是个苏北闭塞农村不懂事的孩子,当年中学老师教我填清华大学志愿时,我还不知清华,要考科大,北大,之所以后填清华,是由于老师的坚持,我才改变主意填了清华。接到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是上自动控制系,我又傻了,我喜爱数理化,没有填这个系,后问老师,他说是搞无线电的,这才将信将疑地到清华报到。报到后,由于水土不服,还闹了一段情绪。在这次新生大会上,就是凌书记的报告,使我知道人只有为人服务才有价值,服务的人越多,价值就越大,为国家服务,那就是无上的光荣。从此在班上心安了。以后原子弹成功爆炸,导弹完美发射,我的心更坚定了。我们就是要做你敢把剑给我,我就敢用剑刺破青天的人。哪知毕业分配到基层,搞机床维修, 壮志难酬。搞不了那个自动控制,就搞工业自动控制吧, 78年我来到齐鲁石化公司,搞工业自动化至今。我感谢清华,是母校的领导和老师,他们不但教我知识, 更教我如何做人。这才使我能在以后工作中做出点成绩,我谢谢母校。想着想着,凌书记宏亮的声音又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凌书记讲到最后一个问题是传承。我听懂了,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是:世界也是个大戏台,中国崛起,需要脊梁,需要栋材。我是我们班这次唯一带孩子来的人,孙子就在身边,尽力吧?希望他能成材。
节日的校 25日是清华校庆的日子,校园内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一片喜气洋洋。我们班由留校同学张再兴(曾任校党委副书记)带领参观节日校园。老张他亲自给我班同学当导游讲解,主楼的改造,新清华学堂的建设规模和命名的前前后后,二校门到大礼堂周围的保留规划……他每到一处,如数家珍。美丽的校园景观折射出学校建设的喜人成就和巨大发展。一路上,同学们为清华今日美丽壮观而感到由衷的自豪。在主楼,由于参观仔细,我落在后边,在大堂赶上时,看到张再兴与两位年青教师谈话。两位老师向同学们表示热情欢迎,那位女同志还要张再兴好好接待老同学,为大家服务好。他们走了,我好奇地问,这二位是谁?老张说,女同志是陈旭,校党委常务副书记,男同志是邓卫副书记。啊!陈书记短短的几句话,热我衷肠,使人感受到清华校领导的传统好作风。记得78年清华搞回炉招生,当我拿到考试成绩,分数够了没有录取时,我有怨气,有委曲,向校领导写了信,同时附上学校寄给我的成绩单。没想到几天后,何东昌副校长亲自给我回了一封信,告诉我,已经开学了…信中鼓励我考研究生。接到信后,我怨气皆无,还对何校长无限敬意,他对清华学生不离不弃使我终生难忘。今天,我看到母校领导这么年青,这么好的素质,更是高兴,欣慰,在他们领导下,清华前景无量,世界一流将名符其实。
同学之间 从22日下午3点起,清华东主楼门前和109房间,就热闹起来,“老相,你好?”,“老刘,你还是那样,没改。”“老冯,你老了,头发白了。”“老马,老孙,你们身体都好。”…一次次握手,一次次拥抱,激动,流泪,做同学是缘分,再相逢也是缘分啊!随着报到同学多起来,场面更加热烈融洽了,开始还直呼其名或姓前加老,以后呢称浑名就来了,“老虎”、“老醋”、“老羊(杨)” 、“猴子”,哈哈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笑得前翻后仰。我们自05班都是男生,几乎每个同学都有外号。喊这些外号,都当着家属的面(这次四十年聚会外地的大部分同学都带家属),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无拘无束,怎么亲近怎么来。回家再文明吧!我们似乎回到四十年前的同学时光。老同学多年不见,岁月苍桑,生活磨砺,真可谓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我站在系馆门前看孩子,忽见有四位同学向系馆走来,其中两位我认识,是3班的曾焕炎和李建桐,我赶忙上去打招呼握手,这时旁边女同学问我,你还认识我吗?我似曾相识,楞住了,她说:“我姓王,叫王恬啦。”可不是王恬吗?那位男士是汪重九,他们是夫妻,也有四十年未见。真是“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啊,细想,他们面容基本未变,只是胖了老了。我早听说他们与我同在石化系统工作,早就想走动交流,没想到人到对面不相识。令我感到欣慰的是,这次聚会也见到了毕业以后从未见面,也不知消息的肖蒙凯同学和徐德延同学,是他们在困难时期保护我,我终生不忘。肖蒙凯还是那样朴实无华;更我感动是徐德延这次特地从美国赶回来参加聚会,他虽入美国籍,也没忘记同学时光,实属不易,可见同学情谊。人生也不易,能有几个四十年啦。我们紧握着双手,欲说无语,都在心头。相约在有生之年,多见几次面。以后只要在计算机系报到的同学,我也不那么害羞和拿捏了,无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主动伸出手,自报家门,握手祝福。
开着“大奔”来聚会 安排到宾馆,遇到同学王二宝,他告诉我,革书(陈学礼的革命书生外号简称)是开车从重庆到北京的,我惊呀!二宝指着停在宾馆门前那辆黄色吉普模样的小车,外表很普通,走近看,内部也不甚奢华。刚好革书在车内摆弄,见到我,打起招呼,那个亲热劲就甭提了。我早就闻,蜀道难,蜀道难似上青天。我便说,你都快七十的人,开车可要小心。他却淡淡地说:“没事。同学五年十年聚会一次,难得。我与老婆商量开车到北京,一天开二三百公里,开累了就休息,这是送我返校的“大巴”,这是我与老同学聚会的“大奔”,我潇洒潇洒。”当年文弱书生气不见了,眼前的学礼也亮起潇洒风度了。这次聚会,戴一奇的车,李德煌的车,再加上这辆学礼的“大奔”就成了我们的班车。由于我们住在校外,到校内活动,外出聚餐,班内有事,拉家带口,刮风下雨,这三辆班车大派用场。三位“司机”辛勤奔波,热情服务。他们温暖了我们同学的心。
班会 25日下午,我们自05班回校同学举行毕业四十年后的班会。毕业四十年,我班先后有三位同学离开了我们,他们是成林生同学,郭创贤同学,郭绍波同学。我们十分悲痛,尤其是去年走的郭创贤和郭绍波,上次聚会时,我们还与他们一起打逗玩趣,谈笑风生。如今他们西去,其音容笑貌,深深留在我们心中。班会上,回校同学全体起立,默哀三分钟,祝愿他们三位走好,在那边好好享受天堂的宁静和幸福。班会委托住北京的同学,到我们没有参与后事处理的郭绍波家,给郭绍波夫人送去慰问金。银子虽少,表示我们同学的哀思。这次聚会,还有一位因病未到的同学赵复中,正在住院。班会上,我们在场的每位同学都与赵复中通了话,要他安心养病。班会委托林万里同学带慰问金到深圳,代表全班看望赵复中。以上所用慰问金都是从班费支出的。班会公布了班费筹集和使用情况。我们班的班费都是同学自愿出的,我们不摊派,不攀比,手指有长短,我们是同学。我班大部分同学都做得不错,李德煌同学做得最好。
聚会的组织者和热心人 22日下午,我赶到系馆109室报到,见到罗建北等同学坐在里面,赶忙与罗建北等打招呼。罗建北让我签字报到,就满房间地忙碌开了,我以为她办其它事了。等我报到签完字时,大姐提着一包东西给我,说是开会资料和礼物,每个同学都有。并告诉我,你先坐一会儿,马上你班的同学就来接你。我孩子把我拉到一旁,问我,这是谁,对你这么好。我说:这是你罗阿姨,你孩子的罗奶奶。她不光对我这样,对所有的同学也都这样。没有她们这些组织者和热心同学,这样大的聚会是开不起来的。24日自0全年级开会,罗建北同学主持会议,她请来当年的领导和老师。四十多年后,又见到了他们,老师和学生都很惊喜激动,都说难得。这次系年级会开得很成功,不但听到凌书记的报告,还听到我们年级的党中央候补委员陈元同学关于中国城镇化和与美国有关汇率的报告,打消了我们对此的疑虑;听到2班林火明同学介绍他毕业坎坷经历。我觉得人经过磨难,过来了就会变成人生财富。会议结束,大家开始吃饭。我已吃完饭多时了,才看见罗建北同学端着饭坐到桌上吃。我的眼睛湿了,她忙在前,吃在后,身体明显比上次见到时消瘦了许多。罗建北你可要注意身体,许多人需要你身体健康啊!要保重。像罗建北这样的,我们年级不少,如1班的孙政顺,2班的梅顺良,3班的叶榛, 4班的相士俊,5班的戴一奇等,同学们感谢他们,祝福他们。正是他们“一个不能少的精神”,把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同学聚在北京。他们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神,想了多少法,北上南下,百折不回。每次聚会,他们受了多少累,担了多少怕……点点滴滴在心头,谢谢,谢谢。
告别 聚会就怕个“别”字,尤其是情深的相逢,更难说个“别”字。3天的聚会就要结束了,天也不愿我们离别,25日下午,突然下起大雨来。晚上我班同学举行告别晚餐。我班现任中国农业大学党委书记的瞿振元同学公务繁忙,但这几天他想方设法挤出时间来参加聚会活动。今晚大雨中,他又赶来参加餐会。餐会上,同学和家属都举起酒怀,相互祝福。“…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晚上雨越下越大,还响起了春雷,一位同学是九点多的火车票,很着急。瞿振元同学一听说这个情况后,马上说我开车送你,随即与这位同学冒雨离去。李白的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所有的同学和家属,都沉浸在这样离别的友情中,情深深,意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