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

商界2015年6月刊

　　中关村的风很大，“中国硅谷”里变局丛生，每天都有新鲜的故事。

　　王小川快步走进了采访的会议室。白衬衣一尘不染，笑容干净。

　　这是一个在中国互联网领域赢得过尊重的人，作为众多大佬眼中国内最好的技术产品人才，他曾经多次以退为进，无招胜有招地左右了行业格局，并让这种影响延续下去。

　　若从大学毕业前后算起，当年和王小川一起进入ChinaRen及其他互联网公司兼职的清华系同窗们，早已数换门庭，唯有他十几年如一日扎根中关村。尽管ChinaRen、搜狐、搜狗名字不一，根据其中渊源，我们仍将它们视为一家公司，因此，王小川从没离开。

　　要知道，在风起云涌、瞬息万变的互联网世界，一成不变很容易被看作是缺乏勇气、不思进取的愚蠢行径，众多的失败者也总是发出这样的感慨：“当年如果怎样，如今就将大获成功。”

　　而王小川和搜狗有他们自己的生存方式。面对纷杂无常的互联网世界，这种带有坚韧、追求文明甚至显得超脱的方式，即“王小川式生存”。

　　他做到了。2015年3月，搜狗即将赴美敲钟的消息不胫而走，估值超过30亿美元。而伴随聚光灯而来的，是一段关于坚持和创造的故事。

　　极客情怀

　　王小川身上有一种极客气质。骨子里，他热爱技术。

　　王小川曾以成都市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曾走出9位两院院士的成都七中，后因数次在各类省级及国家级学科竞赛中获奖而保送至该校高中部。16岁获得“亿利青少年发明奖”，18岁获国际奥林匹克信息学竞赛金牌，随即被特招至清华大学计算机系，是该系几大人物之一。

　　据王小川自己回忆，自从小学二年级第一次接触电脑游戏后，内心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去接触与计算机有关的一切。在过去的20多年时间里，他始终对计算机保持着超级旺盛的求知欲，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付诸于此。

　　他也因此获得许多回报——大大小小的竞赛奖杯、搜狐CTO，以及五道口“钻石王老五”的称号。只不过，王小川对学霸、极客之类定性的形容并不感冒，他淡淡地回答：“其实我程序写得挺好的。”

　　现在，他也不过37岁。

　　37岁的王小川，用了十余年的时间孵化出搜狗传奇。与其他互联网创业者不同，他是在一家老牌互联网企业的母体里创造出这段故事的，如果从事情的难度上看，这种体内创业的困难程度丝毫不亚于独立创业，甚至有时候，前者需要打破和推倒的东西会更多。

　　总之，搜狗的局已经越来越大。王小川所创造的“三级火箭模式”——搜索+输入法+浏览器，成为中国互联网历史上的重大革命性创造之一，这也是一次并不常见的带有中国互联网公司烙印的，但适用于全球互联网的模式创新。之所以说它是革命性的，是因为猎豹移动和奇虎360在其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三级火箭模式，均大获成功，如今两家公司都已在纳斯达克上市。

　　最近的一个消息可以佐证搜狗的影响。2015年4月，Apple Watch风靡全球，苹果中国公司鼎力推荐搜狗地图作为Apple Watch独家地图应用，最终被总部采纳。王小川有些兴奋，在苹果CEO库克开通新浪微博的当天，他就让下属PS了一张截图——其微博“搜狗地图，苹果的选择”，结果被库克转走。

　　如今，搜狗输入法以90%的绝对优势占据了中国网民的电脑，而在移动端，搜狗输入法活跃度位列第三，前两位分别是微信和QQ。

　　王小川说，搜狗输入法让中国人打字速度变得更快，让大家更容易去分享自己的智慧和经历，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天天吃小炒”

　　在圈里，王小川的口碑不错。

　　高礼天使基金副总裁简江曾评价说，“小川同学是俺见过最有韧性的人（没有之一），受得了委屈经得住折磨，还能百折不挠、越战越勇。”

　　他人眼里的韧性，在王小川自己的叙述里，其实是潜意识里的“钝感”。关于他的段子很多，比如他早在当学生的时候就通过ChinaRen实现了财务自由，但直到此前数年，一直开着一辆捷达在中关村附近跑来跑去。在外人眼里，王的座驾和他的江湖地位并不匹配，但王小川不以为意，“捷达又皮实又好用，为什么不用呢。”

　　从2004年受命组建搜狐技术中心并带队研发搜索引擎开始，不管王小川位居何职，他已经被放置在了一名创业者的位置上，一切从零开始。

　　这并非王小川第一次创业，在ChinaRen兼职期间，他曾联合几名清华校友做了一款网吧管理系统，试图在最火热的时期，帮网吧提供一套从购买、使用与服务到完成支付的管理平台。项目在几个月内迅速起步并取得不俗战绩，但“蓝极速网吧大火”事件毁掉了这一切，相应的网吧管理政策先后出台，行业遭受重大打击。王小川明白大势已去，遂及时退出。

　　这一过程中，虽然亏掉15万元，王小川却赚到了创业的宝贵经验——了解如何从零开始操持一个项目。

　　当然，如果说搜狗是从零开始似乎是不准确的，毕竟它背靠的是搜狐，这家在当时已经声名显赫的互联网大公司。但老板张朝阳除了给王小川一个指令和6个用人名额外，再无其他。

　　没有抱怨和退缩，王小川开着他的捷达上路了。他先到母校清华大学，用薪水减半的方式，把6个全职名额换成12名兼职学生。

　　事实上，王小川早年以兼职身份走向成功的故事早已在他的学弟学妹中传播开来，在那个“去互联网公司兼职天天吃小炒”的梦想激励下，王小川并不缺乏追随者。人才难题迎刃而解。

　　随后，他又从中关村买来桌椅板凳及其他办公耗材，亲自将东西运回办公室，一切备妥之后，带着他的12名同事一头扎了进去。11个月后，他们做出了搜狗搜索。

　　“那是搜狐史上第一次上线未崩溃的大型技术系统。”——时间过去了10年，想起这件事的王小川仍然抑制不住骄傲之情。其后，2006年搜狗发布搜狗输入法，一举拿下国内输入法市场绝大部分市场份额；2014年第三季度，搜狗营收破1亿美金，开始持续盈利；2015年3月，搜狗欲赴美上市的消息不胫而走，估值超过30亿美元。

　　搜狗搜索推出之后第二年，百度上市，霸主气候已成，其地位难以撼动。

　　显然，百度的老路搜狗走不了，也走不通，王小川寻思着另谋出路。输入法成了一个好的选择。

　　——这里又有了一个经常被提及的细节。山西太原一个名叫马占凯的机械设计师给百度连续发了四封邮件，声称自己发现了天机：搜索引擎有一个人工整理的巨大词库，殊不知只是得到了“感谢使用百度产品”的回复。马占凯转而找到搜狗，这正是王小川想要的。

　　次年，搜狗输入法面世，在获得用户的同时将“搜狗”品牌成功推广出去，马占凯因此被搜狗认定是“输入法之父”。

　　输入法有巨大的用户量，但无法带来商业价值。搜狗搜索需要一个入口，王小川需要一款浏览器产品。PC时代，浏览器是上网最主要的流量入口，hao123为百度带来大把流量就是最好的证明。但彼时的搜狗买不起浏览器公司，王小川咬咬牙，回到了自我研发的艰苦奋斗中。

　　自此，输入法带浏览器，浏览器带导航和搜索的“三级火箭模式”形成，帮助搜狗成功扭转“只花不挣”的尴尬局面，也让王小川有了做下一步动作的底气。

　　引资风云

　　王小川的下一步，是要将搜狗独立运营。这既是他作为掌舵者的思考，也是搜狗更好发展的必经之路。

　　毫无疑问，搜狗的技术基因与搜狐的媒体属性之间的冲突，会越来越明显，搜狗若想获得更好的发展，获得投资者青睐是必要的。

　　但谁会投资一家公司的一个部门呢？

　　周鸿祎打好了算盘，他试图说服张朝阳，给出的条件是：其一，搜狗浏览器归到360，360与搜狐共同出资成立合资公司，共同运作搜狗；其二，360以流量入股，占合资公司30%股份。

　　但王小川不干，周鸿祎的如意算盘其实是将搜狗变成他自己的一枚棋子。“搜狗不能失去自己的有生力量。”王小川非常清楚浏览器的重要性。

　　然而，张朝阳对周鸿祎的提议似乎颇为满意，但王小川不想坐以待毙，他必须在血雨腥风的互联网丛林中找到替代周的人，他想到了马云。

　　在知乎上王小川详述了当时的经过。“2010年5月份左右去杭州和马云谈了约一个小时。马云对是否投资看三个条件：1.投资对象是否可信任；2.是否有机会做成；3.做成了是否对他有好处。”

　　这三个问题有如下回答：1.张朝阳是可信任的，一方面是价值观另一方面是搜狗还有他的个人股份，从理念到现实都可相信；2.是否能做成是最考验沟通的；3.做成了能够对抗百度，自然对阿里有好处。

　　于是，2010年8月，阿里巴巴、云锋基金及张朝阳共同出资4800万美元战略投资搜狗，分别占股10%、6%及16%，搜狐保留68%。搜狗成为搜狐独立子公司，时任搜狐CTO的王小川兼任搜狗CEO。

　　其后，独立发展的搜狗蒸蒸日上。2011年全年，搜狗实现营收6300万美元，同比增长238%。

　　但这一过程同样凶险异常。2011年3月，360拿出200万美元现金和200万普通股吃下“世界之窗”，并将其改造成“360安全浏览器”，矛头直指搜狗。

　　棋到中盘，王小川需要更强壮的盟友。

　　于是2012年，王小川主动提出回购阿里巴巴手握的搜狗股份，后者欣然接受。同年7月，双方交易完成，搜狐以2580万美元的价格回收了阿里巴巴和云锋基金共16%的股份。

　　——注资搜狗20个月后，阿里巴巴获得了超过千万美元回报，这亦成为阿里巴巴迄今为止最为成功的投资案例之一。

　　殊不知，张朝阳的老朋友周鸿祎再一次找上门。2013年春节，在张朝阳的游轮上，周鸿祎给出的条件是：360收购搜狗，张朝阳成为360第二大股东。到了年中，外界甚至开始猜测王小川的下家，知乎上有提问：“听说王小川去了阿里巴巴，是真的吗？”王小川自己回复：“假的。”过了几日，又有传闻说王小川接受了百度李彦宏的邀请——一时间，江湖流言四起。

　　在大佬中间（一）

　　流言终有消散的一刻，而当事者的行动是对流言最好的终结方式。

　　事情最终的结果是：腾讯出资4.48亿美元，并将腾讯搜搜等相关资产并入搜狗，获得后者36.5%的股权。360再次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一过程或许可以成为互联网历史上最大的一个悬案。尽管外界并不清楚王小川与马化腾之间到底谈了些什么，但事情的结果是，“腾讯+搜狗”与百度、360形成三足鼎立局面，王小川实现了自己“曲线救国”的计划。周鸿祎后来的一句“搜狗姓王不姓张”既有无奈，略带愤怒，但也反映了一个事实，搜狗的命运掌握在王小川手里。

　　“真正能够成功的人，还是本着诚心，本着踏实，本着给社会做出贡献带来的，咱们不要光看一年两年的短暂过程，是金子会发光，正直的人早晚能够显现出它的价值来。”这是王小川在做客某媒体活动时所说的话，或许可以反映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放眼今天的互联网江湖，很难再找出一个像王小川这样频繁与大佬过招的互联网人物了。

　　在外界看来，搜狗的两次资本运作是巨头博弈的结果，王小川更像是活在大佬阴影下的小学生。而从结果来看，事情确实是在朝王小川想要的方向发展。比如周鸿祎从手握绝大部分股权的张朝阳和搜狐身上两次碰壁，无疾而终地走了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然，这并不能代表王小川和张朝阳之间出了问题，“公司层面的合并仅仅是基于利益的考虑，基于两个公司是否存在一致的价值观来考虑，无关乎个人。”王小川说。

　　张朝阳是王小川的伯乐，对于这一点王小川心存感激。起初，张朝阳把开发搜索引擎的重任交付给仅仅26岁的王小川，是出于一种天然的信任。在搜狗的发展过程中，双方有过甜蜜，有过争执，张朝阳曾因为搜狗输入法感到自豪而四处宣传，也因为王小川坚持浏览器开发而大为光火。

　　因为王小川执意要做浏览器，老板张朝阳曾经开出了“罚单”：让其他人接管业务，王小川几乎被解职。那是2008年，王小川三十岁。同样也是在这一年，王小川还承受着父亲去世、女友分手带来的伤痛，痛苦达到顶峰。

　　那个时期，王小川擦擦桌子就有人以为他要辞职，毕竟在走出过古永锵、龚宇、李善友的搜狐，人们不会意外于王小川的离开。只是对王小川而言，搜狗就像自己的孩子，他哪里都不想去。

　　在没有控制权、没有资源投入的情况下，王小川打起“游击战”，一边做着公司需要的视频P2P项目，一边从各个项目划人做浏览器。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一个优秀的管理层哪怕在老板不支持的时候，也要努力创造出看得见的可能。

　　王小川坦承：“很多公司都向我伸出了橄榄枝，我认真考虑过，曾有那么一丝动心，但我和张朝阳之间的信任还在。”而在王小川暗地里坚持开发浏览器时，张朝阳假装看不见，并未再施加压力。双方在这种你来我往的博弈中，把原始的信任沉淀并巩固下来，形成一种更加坚固的关系。这也是王小川能两次说服张朝阳拒绝360的原因。

　　对于信任关系，王小川说：“最终我把事情做好了，搜狗发展好了，我向他（张朝阳）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眼光，一切疑虑都将烟消云散。”

　　在大佬中间（二）

　　王小川从来不吝啬对自己老板的溢美之词，他在接受采访时曾评价张朝阳：“第一，非常坚持，一直为搜索进行投入，从未动摇；第二，一个非常正统的人，没有坏心眼儿；第三，富有眼光，看中了游戏、搜索和视频，并将其发展起来。”

　　“我打内心里是信任他的。”王小川补充道。

　　反观张朝阳，则很少在公开场合评价王小川，但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那份信任。在搜狗近几年一些重大的产品发布会上，张均会到场支持。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在今年2月9日搜狗搜索3.0发布会上，张朝阳穿着十年前搜狗搜索首次发布时的服装——牛仔帽、冲锋衣，或许就是在向外界表明：信任一如既往。

　　王小川两次“伤害了”周鸿祎，周也曾气急败坏地奚落过王小川，但两人并非像媒体报道那般势如水火，相反，据搜狗内部某高管透露，两人私交不错。尽管这种说法无从考证，但周鸿祎也曾表达对王小川的欣赏，尤其是后者的技术实力。

　　其实，最早想撬走王小川的人是丁磊。那是2006年搜狗输入法上线时，他曾开门见山地向王小川表示，将拿出足够的钱来支持他。王小川并未动心，一方面是因为天然的“钝感”，另一方面是搜狗对他而言是“喜欢的事儿”。

　　步丁磊挖人后尘的是百度。李彦宏在2009年频繁接触王小川，希望后者接替前百度CTO李一男负责技术，王小川的回应是：“要不整体收购搜狗吧。”不过，此事后来无疾而终。

　　据王小川自己透露，他最想合作的对象是腾讯，“因为它够大，意味着有很多可能性和足够的空间。”

　　但在2013年与马化腾会面之前，面对来势汹汹的周鸿祎，王小川先是找到马云寻求帮助。而对马云而言，相比搜狗，他更看重的似乎是王小川，于是才有了后来“王小川加盟阿里”的传言。

　　而在引入腾讯期间，马化腾曾向王小川提出问题：“搜狗的业务指标和业务规划是什么样的：量有多大、收入多少？”这一问题涉及到从搜狗的基础数据到用户量，再到最后的收入模式、增长潜力。王小川对搜狗的收入模式增长潜力如数家珍，甚至对于腾讯搜搜内部体系的了解也不亚于搜搜本身。双方得以重启谈判，并最终达成合作。

　　在与众多大佬的对话中，我们经常看到一个害怕选择，甚至不选择的王小川。最终，反而正是这种“不选择”也即是他自己所说的“钝感”，成就了他。

　　未来已来

　　在完成初步融合后，2014年搜狗和腾讯开始进入了深度合作阶段。腾讯强大的社交资源逐步对搜狗开放，微信搜索、微信头条等产品相继上线。与此同时，搜狗也开始探索新的领域——智能硬件，并于去年底推出首款自主研发的可穿戴设备，搜狗糖猫儿童智能手表。

　　在新的互联网格局下，王小川已明确表示：“我们已经具备向百度挑战的实力，我们拿到了差异化的优势，从现在起，搜狗要做对手所不能做的事情，要从追赶者转变为领导者。”

　　在公司内部，王小川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改组。为了保持创业公司的活力，他把部门尽量拆小，保持团队的轻便快捷，采取扁平化管理模式，这种结构能使团队在机会出现时迅速反应，降低沟通成本，提高管理和生产效率。

　　面对未来，对于搜狗的发展思路，王小川也逐步形成了一套系统的理论。他提出智慧战略，即通过技术的力量，把此前连接信息的互联网发展成连接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智慧生态。

　　在他的思考中，未来的互联网将与人的智慧高度融合，在取得足够庞大的智慧数据后，互联网将更好地反哺于人类，而搜狗在此间的作用就是尽可能地促成这个结果早日到来。因此，搜狗专门成立了人工智能研究院，现已投入运营，据王小川本人透露，不久的将来将会发布几款令人激动、极具颠覆性的产品。

　　王小川是一个工作狂，在多次公开采访中，他曾表示自己与众不同的减压方式是——加班。这并非玩笑。王小川就住在公司附近，搜狗就像他自己的孩子。当然，以公司为家并不表明他是一个无趣的人，王小川有他自己的世界。

　　“我小时候第一个梦想是开一个玩具店，因为我想要玩具，而且我觉得里面的售货员是很懂玩具的，所以我想玩具店开了之后我就当售货员。”

　　王小川的偶像是史蒂芬·沃尔弗拉姆（Stephen Wolfram），一位发明Alpha计算知识引擎的技术天才。他喜欢的作家是蒋勋，推崇他的平静与冷思考，在王小川看来，这种平静的心态正是目前中国互联网所需要的态度。

　　王小川也喜欢天文和科幻，他爱读的科幻作品是艾萨克·阿西莫夫的《基地三部曲》。《基地三部曲》发生在非常遥远的未来，讲的是一个横跨整个银河系的“银河帝国”的故事。王小川喜欢置身在这种宏大的未来想象中，那些未知的令人心潮澎湃的预言，像星空一样吸引着他。（文/黄语贤　图/雷辉）

转自《商界》2015年6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