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 1986级

我与清华园

2016-03-29 | 吴欢(汽车系86级校友) | 来源 摘自《清华人》1986级1991届毕业20周年纪念专刊 |

今年是百年校庆,回想20年前我们六字班毕业时,刚好是80周年庆,赶在了点上就难免沾些光,不管是否真有人羡慕,自己想起来总不免有些得意!

我属上海考生,这一年高考改革:先自己估分,再填报志愿,这无意间成全了我后来的清华梦。那时我对院校专业还没概念,但发现了汽车工程专业之后,其它的神马都化为了浮云。我鬼迷心窍地投奔了汽车工程(冲动是魔鬼,偶尔也会碰上一回心善的魔鬼!),第一志愿就报了清华汽车系。至今也未必能说明白是什么让我如此坚决,不过想想——首都北京、最知名学府、有机会开车的专业、北方的豪情——还有比这更美的梦吗?!

等录取通知的日子很平静,也在另一种平静中结束——那天下午骑车回家,帮一老者追两小伙,抓他们的车时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在路上,右侧大腿、肩膀、胳膊肘磨得不轻,只好蔫蔫去了医院。晚上我妈下班回家,我一开门只露左半边,接过来的竟然是清华的录取通知书,而且就是汽车系,乌拉!实乃一心所属、摔得又沉,心“诚”所致也。

带着刚结痂的半边伤,来到清华园一号楼343室安营扎寨,一切都很新鲜,在这里我结下了青年时代最深厚的友谊,也和自行车结下了缘。

在清华没有自行车可真不行,开学不久我就以五十大洋购老坦克一辆。日后虽故障不断,却也是自家麾下宝马,立下“汗车”功劳——上下课、晚自习、游北京、爬香山、览密云黑龙潭……可能是架不住超强度劳作,又没有补充保养,终于在第三年暑假回来时发现它在车棚里变为了残骸。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第二辆车是从家里寄来的,属“千里马”了。“千里马”行了不下千里。1990年夏暑假我们系六兄弟(汽61田朝晖、汽62牟风涛、赵建军、内6王晓东、7字班周倩)一行骑车从北京出发,经天津、德州、济南、徐州一直到南京,转火车赴上海,又从水路到武汉奔十堰,再回北京,一路走访了部分汽车企业和校友,还登了泰山观了孔庙,如今想来也算个小壮举了。

依然记得一早登泰山观日出,在漆黑中一直走到日观峰,快8点时依然一片大雾,老大牟风涛一句 “啊太阳,啊太阳,我心中的太阳!”脱口而出,完成了我们对泰山的第一次朝圣。

清华的老师都很朴实,他们身上带着激情,也从不缺少特点。最吓人的是历年师兄传说的考试很严铁面的老师们,汽车系教随机振动的夏群生老师就是其中知名的一位。我们都抱以敬畏,生怕有一天折在他手上。那年冬天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舍友高孟雄同学去冬泳,在泳池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刚好碰上也来冬泳的夏老师。他对我们特别关照了冬泳前后的诸多注意事项,原来老师不像传说的那么严肃,还善于指导。

汽车系蒋孝煜老师教有限元,他编著的教材总共不过四五十来页,薄薄的一本,却条理清晰,没有水分,堪称一绝。汽61的第一任班主任倪慎祥老师,如长者般引领我们开始清华学涯,如今早已退休安享天伦,还常能收到他出游的照片。第二位班主任李一兵老师斯文而缜密,是我们的良师挚友,只是守身如玉,直到跨入21世纪才终于安家生子,我们也算放了心。

我们热汽系(当时热能系和汽车系合为一大系)也从不缺乏激情和光辉事迹。当时的系足球队、辩论队在全校都赫赫有名。汽61班不仅为系足球队贡献多名主力,班篮球队还分别两度拿下全校班联赛的冠军和亚军……其中特别要提的是班上的绝对主力游卫东同学,他是校田径队成员,学习出色,毕业时获得免试读研资格。1995年他回到家乡创业,却在事业初见曙光时因抢救他人而不幸牺牲,年仅31岁。扼腕之余,总觉得我们依然相聚在一号楼,相聚在教室,在球场,在清华园……

我始终觉得清华园最经典的还是老校区,清华学堂、大礼堂和草坪前的日晷还有一教等,构成了永恒的学园。我特别爱到清华学堂上自习,尽管灯光有些暗,但人均面积很宽敞。还有工字厅、荷塘、荒岛、西大操场、体育馆、老图书馆……仿佛又看到了吴晗、闻一多的雕像,依稀触摸到那些石刻:“行胜于言”、“清芬挺秀 华夏争辉”、“诗人主要的天赋是爱,爱他的祖国爱他的人民”……

人们对于自己的经历总会不自觉带着某些偏好在取舍,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依然珍藏的更为恋旧。在清华短短五年,最让我印象深刻又常令自己惭愧的,还是新生入校在主楼前听报告时清晰记得的那两条要求:一是要健康地为祖国工作五十年;二是老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现在当同事朋友戏称我为“青蛙吴”时,我慢慢觉得其实大多数“青蛙”们都很普通,唯独能支撑清华乃至发扬清华的只有这种不变的自强和发奋的精神,也是“青蛙”们终生的追求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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