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访２００８年北京奥运会吉祥物“福娃”设计者之一、

我校美术学院教授吴冠英

２００５年１１月１１日揭晓的２００８年北京奥运会吉祥物“福娃”可谓万众瞩目。在“福娃”的诞生过程中，众多专家付出了辛勤的劳动。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福娃”的设计理念最初是由我校美术学院设计艺术分部副主任兼信息艺术设计系副主任吴冠英教授提出的，并且吴老师参与了原创和最终修改定稿的全过程。

吴冠英教授和他参与设计的福娃

１１月１６日下午，记者有幸在新落成的美院教学大楼采访了吴老师。在大楼Ｂ座一间洒满冬日阳光的工作室里，我们开始了“福娃”的探寻之旅。

“福娃”雏形

由于福娃的原创者问题引起很多关注和猜测，我们一开始就谨慎地提出了这个敏感话题。吴老师大度地笑了：“当然是集体作品”，不过最初的原始理念还是吴老师设计的。吴老师向我们出示了他最初的参赛设计手稿：五个人面鱼纹娃娃，当时叫“喜娃”。２００４年１１月，吴老师绘制了一组“喜娃”参加２００８年北京奥运会吉祥物征集。这组“喜娃”是五个不同颜色、形态各异、有着半坡文化意蕴的人面鱼纹面孔的小精灵，它们代表了中国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理念，也与奥运五环的颜色相契合。这就是奥运吉祥物“福娃”的雏形。

“我当时想，‘喜娃’象征自然界五种基本元素，相生相胜，这就是大自然和谐繁荣的基础，也是我们中华民族悠久文化和传统的代表。数目和代表颜色也可与奥运五环相吻合，同时，中国文化里又有很多用‘五’象征的吉祥意义，如‘五福临门’等。我愿这些形象能给世界带来和平与吉祥。”整体的设计理念确定后，便贯穿于整个设计过程。“半坡人面鱼纹的认知度很高，多数历史教科书的插图都有它，一看就知道这是我们中国的。同时又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共生共荣的意蕴，可以引发广泛的深层思考，而且这些命题也是当前世界人民共同关注的。”吴老师说道，“还是理念和多年的体会积累起了重要引导。”

有了这个理念后，吴老师非常激动，马上就开始创作。很快，他以出土文物人面鱼纹盆上的图案为蓝本，完成了五娃的吉祥物设计，并提交到相关征集部门。这个设计方案成为５０个入围方案之一，还被重点考察，不过却在初评时被淘汰，因为人面鱼纹盆在古代是殉葬品，有人认为不吉利。

八月心路

虽然自己的方案被否决了，可吴老师却领到了一个新任务。作为中国著名的平面设计专家，北京奥组委希望他能参加专家修改小组，修改设计吉祥物。２００５年３月１０日，奥组委通知吴冠英老师到怀柔，和修改小组的其他专家一起修改吉祥物图案。

当时，熊猫、老虎、龙、孙悟空、拨浪鼓以及阿福６件作品被定为吉祥物的修改方向。吴老师他们对入选的６个方案进行修改，但没几天就发现这些方案思路单薄有限，无法承载奥运的丰富内涵。“当修改到第三天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不可能有突破。有的画孙悟空，有的画拨浪鼓，可是没有理念，没有思路，画什么也是白画，没有意义”。专家们技术精湛却受限无力发挥，修改工作几乎陷入无路可通的被动境地。

３月１３日深夜，大家开会到半夜一两点，这时专家修改小组组长韩美林提出把５０个入围作品再看一遍，寻找新思路。结果，吴冠英老师的五行理念一下子打开了大家的思路：“可以朝这个方向走嘛”。这次关键的转折被修改小组成员戏称为具有“遵义会议”般的历史地位。

“那天晚上，韩老师很兴奋，也有思路了，熬到了大概四点钟，画出了一组新的形象。”吴老师他们决定用熊猫的形象代表森林，用鱼娃的形象代表水，用火娃的形象代表奥运圣火。“这三个是一开始就定了的”，后来又决定用藏羚羊的形象代表大地，用北京特有的沙燕风筝的形象代表天空。

当晚，经过以韩美林老师为首的课题组成员精心修改，基本形成了现在的“福娃”图案主体，这些娃娃在他们的笔下获得了与奥运盛事和体育精神结合的更丰富的意蕴。五个“福娃”中，头顶波涛文样的鱼娃“贝贝”是繁荣与收获的象征，“因为水在中国传统中象征着积聚”，传递的祝福是盛世繁荣；熊猫“晶晶”来自广袤的森林，象征着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火娃“欢欢”象征着奥林匹克圣火，洋溢着北京２００８对世界的热情；藏羚羊“迎迎”是中国青藏高原特有的保护动物，它身手敏捷，表现了奥运的运动特质和体育的灵动；燕子“妮妮”代表燕京以及大陆海洋和天空的统一体，把欢聚盛会的喜悦带给人们。它们以“北京欢迎您”的谐音命名，将北京的祝福带给世界。

其实按改动后方向做出主要工作的有三个人，其中有两位是我们清华的老师，除吴冠英老师外，另外一位是美术学院的陈楠老师，他主要负责平面设计。“有时真是累得不行了，韩老师性格很开朗，有时他就会停下来，帮我们捏捏肩啊，说说笑话啊，所以，奥运吉祥物的设计绝不是一个人的设计成果，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吴老师说。

从２００５年３月１１日开始修改到１１月１１日最终揭晓，共历时８个月。“这是我２０多年来花心血最多的一次”，吴老师笑着说。

北京奥组委曾在北京市的小学生中对这组奥运吉祥物进行过民意调查，结果小朋友们的反映是“都很喜欢，最喜欢的是‘火娃’”。而在吴老师的眼里，这五个小精灵都是吉祥与和平的象征，他对每一个都有着深厚的感情：“把吉祥与和平带给全世界，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学生记者 王水涣 卫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