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魁(1964自控)
为核工业奋斗了四十多年的核工业理化工程研究院科技委主任、原院长,1964年毕业于母校工程物理系的陈念念学长,在中国工程院2005年度增选的50位新院士中榜上有名,成为中国工程院能源与矿业工程学部的成员,也是这次增选中核工业系统唯一的一位。这是对他四十年事业追求的肯定。
在他的清华校友、他的同事向他祝贺的时候,他谈得最多的是母校、师长、同学和同事……
陈念念学长回母校参加校庆演出与孙汝劼在排练京剧《拾玉镯》
清华是成长的摇篮
1958年金秋,陈念念怀着对清华的向往以及将来做“红色工程师”的抱负和理想,从黄浦江畔来到了清华园。他所就读的是为了发展我国核工业而成立于1955年、当时还带有几分神秘的工程物理系。在清华大学众多的学科中,它是最具有标志性的重点学科之一,也是我国培养高素质核科技人才的主要基地。他庆幸自己在清华园里开始了新的人生跋涉,将在清华园里留下人生最美好的记忆。
当时的同学并不熟悉清华“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校训,那时的口号是“又红又专”,实际上它同校训是一致的。在6年的大学生活中,清华学子无时无刻不在受着清华精神熏陶感染,潜移默化。
谈起在校的学习,陈念念说:“工物系各专业教师在当时较缺,大部分都是从其它系转来的,我们220专业尤甚。因此,老师不仅要授课,自己还要抓紧学习,师长们都非常努力,教学水平很高。220专业两门最重要的专业基础课由教研室主任刘广均教授(现为中科院院士)和党总支书记余兴坤教授亲自讲授。刘广均教授讲课特别注重物理概念,凡是物理概念没弄清的同学,就算会做作业,会回答问题,也不算过关。余兴坤教授是“双肩挑”,工作很忙,但是讲课特别认真,而且经常利用休息日给同学们作辅导、解答问题。我在几十年科研工作中取得的多项重大成果都与这两门专业基础课所讲述的理论、技术有关。还有李一陶、谢慧琼、应纯同、钱绍圣、蒋同远、吴英禄、陆嘉珍等老师,他们对教学的严谨态度使同学们受益匪浅。”
回想往事,历历在目。他说:“许多老师的言传身教,不仅仅是业务方面,更包括思想品德方面。我深深地感谢为教诲我们而付出毕生辛劳的老师们。”
就在陈念念入学那年,清华正式建立了“清华大学学生文工团”。不久他就参加了文工团京剧队,在孙汝、曾纪申、付瑞峰等老师的指点下,水平大有长进,在校时先后参加过《关羽搬家》、《二进宫》、《打严嵩》、《辕门斩子》、《文昭关》、《群英会》、《捉放曹》、《芦荡火种》等剧目的演出和伴奏。他说:“文工团、体育代表队员等集中住在四号楼,并单独组成团支部,由团委直接领导,和所在班级共同安排好我们的学习和课外活动,称为‘两个集体’。两个集体对我们都很关心,使得我们受到的教育和锻炼更多,成长得更快,我很留恋‘两个集体’这段生活。文工团把学生对事业的责任感、对国家的荣誉感、集体主义精神、创造能力等放到排练中。通过排练、演出活动,对同学进行团队精神、奉献精神的教育,因此,清华的这种培养方式是一种有效的全面素质的培养。在文工团的经历对我进入社会后在人际交往、待人接物等方面的帮助很大,交了不少有共同爱好的朋友,对工作有一定的帮助,也丰富了我工作之余的文化生活。事实上,许多事业有成的清华人都曾在学生文艺舞台上展示过自己青春的风采。”2005年10月,胡锦涛总书记视察核工业理化工程研究院时,陈念念在同总书记的交谈中,还提到了在文工团的往事。六年的清华生活是清华人一生中难以忘怀的。通过六年清华生活的熏陶,特别是经过毕业生教育,同学们都认识到了服从国家利益是大学生的责任。在那以艰苦为荣的年代里,争取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已经是清华学子发自内心的声音。陈念念在毕业分配志愿上写下了:坚决服从国家分配。
到现在陈念念还清楚地记得,1964年8月15日晚上,蒋南翔校长向应届毕业生作了题为“做三大革命运动的战士”的报告。蒋校长在报告中要求毕业生认清前进道路,做革命事业的接班人。首先要做一个革命者,然后才是一个工程技术人员,希望每个同学都成为有革命理想的人。首先要在政治上过得硬,这是做好工作的关键;其次在业务上要过得硬,既能动脑又能动手,不要做书呆子;第三要在身体上过得硬。只有这样才能适应革命工作的各种需要。关于如何对待毕业分配,蒋校长说:是工作选择人,而不是人选择工作。校长的临别之言,听了真让人感到亲切。
他清楚地记得,7月31日晚,首都5万多名高校和中专毕业生聚集在北京工人体育场,听敬爱的周总理和彭真同志作报告。周总理作了题为“革命和劳动”的简短报告,他讲了3个问题:两个世界,两种趋势;革命与劳动;知识分子劳动化、革命化。彭真同志作了长篇讲话,他从人类发展史讲起,谈到我们党的历史责任,谈到对我们青年一代的要求,勉励我们要担负起历史的重任,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这是对毕业生的最大鼓舞和鞭策,对走向生活的大学生起到重要的指导作用。
核工业是发展的热土
毕业后,陈念念被分配到总部在天津的核工业理化工程研究院(那时叫华北605所),开始了对核工业的奉献。当时,正值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前夕,那里前几年已经聚集了一批优秀的清华儿女,其中大多数是工程物理系的,如毕业于1958年的毕福春,1961年的严世杰、周法生,1962年的吴映虹、钱新,1963年的诸葛福、陈国梁、董德有等。和陈念念同时分配来的清华同学有近三十人,其中他的同班学友就有七八人。
那时,大家真是一身劲,上班认真工作,下班抓紧时间学习。一天工作下来,还要学外语、看文献、整理学习资料。晚上办公室灯火通明,直到很晚才回宿舍睡觉。后来,人们常用“灯火辉煌”来形容当时挑灯夜战的盛况。对这些,陈念念至今仍难以忘怀。工作中,清华的学长们给了他许多帮助和指导,他也和他们共同完成了很多科研项目。陈念念说:“我深深地感谢母校对我们进行了德智体全面培养,使我们有理想、有毅力去面对困难,使我们有健康的体魄,能很快适应不同的生活环境,使我们有扎实的基础知识,去攻克一个又一个科研难题,让我们一次又一次享受到成功的喜悦。”
经过二十年科研第一线的实践,陈念念已经掌握了坚实的业务理论知识,积累了丰富的经验。1984年开始,他走上基层科研领导岗位,先后任研究室副主任、主任,主持并参与建成了该院的第一个国家重点实验室。在担任科技处副处长、处长期间,他在项目负责人的领导下组织了多种型号的专用设备研制及国家重点攻关项目,他充分注意研究中的工程问题,从而能及时确定较科学的技术路线和试验方案,使难点逐一解决,圆满完成了该重点项目的“七五”攻关任务。
1991年他出任副院长,协助同是清华人、他的同班同学李朝武院长负责技术工作。1994年担任院长。在这期间他根据国家的急需,组织编写了新型号专用设备的研制可行性报告,并很快获得批准,被列为国家重点科研攻关项目,他被任命为总负责人。作为项目的负责人,他十分注重学习与之相关的理论知识,不断拓展自己的知识领域,他还虚心向老同志、老专家学习,注意发挥有关科技人员和协作单位的智慧和才干。经过理化院和协作单位科研人员十年的共同努力,突破了多项关键技术,使各项技术指标完全达到设计要求,实现了技术上的重大突破,填补了多项国内空白。它的研制成功使我国核工业专用设备的研制实现了新的跨越,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也标志着我国拥有了第一代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专用设备,对增强核工业的综合实力,增强国防力量和综合国力具有重要意义。
陈念念在回顾这段历程时,深有感触地说:“无论在技术上还是在组织工作中,全院职工都给了我很大的支持。这中间清华学长对我工作上的指导和帮助尤为重要。1982年我的老师刘广均调来我院任总工程师,对我在技术成长上的培养是非常大的。在我担任院长期间,清华学长和学友们给我的支持和帮助就更多了,如总工程师史训良(65研工物),副院长丁文魁(64自控)、陈恭璋(68工物),副总工程师钱新(62工物),室主任王家祯(58电机)、董德有(63工物)、田肇生(64自控)、吴文政(64工物)、张俊章(64数力)、张连合(64数力)、徐品方(68工物),以及院办主任魏道民(78化工),宣传部长郝玉林(78电子),还有80年代毕业的封志强(党委副书记,88工物)、王黎明(副院长,84工物)等。母校教研组的应纯同、金兆熊、聂玉光、赵鸿宾、付瑞峰、王德武等老师也给予了很多指导和帮助。因此,在我所取得的工作成绩和多项科研成果中,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这次能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只不过是大家(包括参与这些工作的所有成员)的一个代表而已,成绩和荣誉凝聚着扶我上马的人的心血和汗水。”
四十多个春夏秋冬过去了,他那一串串脚印深深地印在核工业这片热土上。 这也许就是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的清华人的责任和无处不在的清华情结,这也许就是清华人对自己母校的万般依恋、一往情深的原因吧。清华也会铭记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