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吴以鳌

（吴以鳌 生于1923年，曾任水利水电规划设计总院副院长，教授级高工）

崔宗培于1907年3月2日生于河南省南阳县崔坊村。父亲崔本浴鉴于国家教育落后，在本村举办新华小学，任校长。崔宗培于1920年考入天津南开中学，受“五四”运动的影响，积极参加爱国游行、宣传等活动。1926年考入清华大学工程系。同年，参加中国共产党，曾任党支部书记。1927年11月，因参加反帝反封建的爱国运动，遭军阀张作霖拘捕，后被同乡刘凤羲保释。出狱后在党组织的安排下，周转大连、上海等处，1928年暑假后仍回清华大学学习。因党组织遭到破坏，失去组织关系。1929年6月因清华大学停办工程系，转学唐山交通大学土木工程学院，1930年毕业。1931年到河南省开封水利专科学校任教。1934年春夏季，通过教育部主持的留学欧美的初试和复试，8月赴美国，入以水利闻名的艾奥瓦（IOWA）大学研究生院水利工程系学习。1935年和1936年暑假期间，作为助理工程师，先后到T.V.A的Nonis坝和Pickuick Landing坝工地实习。学习第一年，获得硕士学位。1937年6月，在水利系主任梅维斯（Mavies）教授指导下，完成了“地下水流动”（The Movement of Ground Water）研究论文，通过答辩，被授予艾奥瓦博士学位。此后，被艾奥瓦西拉马赛稾励学会接纳为会员，并获金钥匙及证书。

1937年发生“七七事变”，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崔宗培决定回国参加抗战，即偕同在美国学习的夫人吴惠龄乘船回国，于8月15日到达上海。因8月14日日军已进攻上海，不能上岸，不得不随船到了香港。以后另乘船到达广州，几经周折，于1938年3月到达重庆。同年，参加重庆行营公路监理处工作，以勘察工程师名义，督修川鄂公路和川滇公路。1939年转到四川省政府技术室，管理四川省水利建设计划和工程设计审批，同时兼任四川省征工事务管理处督导组组长，协调征用民工单位和地方关系。1941年兼任征工事务管理处主任，主要任务是修建机场。1942年到全国水利委员会工作，不久，任乡村建设学院水利系主任。1943年兼任“中国农村水力实业公司”总工程师。1945年抗战胜利，年底到沈阳参加接收资产工作，组织技术人员翻译日本留下的有关水利资料。1947年初成立东北水利工程总局，任总工程师，参与辽河治理规划研究、二龙山水库抢修和太子河堵口复堤等工程建设。1948年举家到天津，参加华北水利工程总局工作，任工务处处长。

1949年1月，天津市解放后，崔宗培任华北水利工程总局副总工程师。1949年至1952年期间，兼任北洋大学教授，讲授原由张含英承担的防洪工程学课程。1953年3月，调任水利部设计局副局长。1954年调任水利部新组建的北京勘测设计院副总工程师。1956年9月，经过冯仲云同志的证明和组织调查，被批准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1958年初，水利部和电力部合并为水利电力部，在重新组建的水利电力部北京勘测设计院任总工程师。1960年10月调水电部水利水电建设总局工作，1961年任副局长，分工主管水利水电工程规划设计和处理有关技术问题。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被迫停止工作，1967年打入牛棚。1969年至1974年间，先后在水电部宁夏青铜峡“五七”干校和水电部河南平舆“五七”干校劳动。自“文化大革命”开始到1974年从“五七”干校回到北京，崔宗培时年59岁至67岁，在交代问题、批判斗争和劳动改造中消耗了他精力充沛的8个春秋。

1979年4月，崔宗培时年72岁，被任命为新成立的水利部水利水电规划设计管理局总工程师。1982年3月，水利部和电力部再次合并，崔宗培调任水利电力部技术咨询。

崔宗培在20世纪50年代评定为一级工程师，曾任水利部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水利部技术开发基金主任，中国水利学会第一、二、三届理事会常务理事和第四届理事会名誉理事，中国水利学会农田水利委员会主任，中国水利学会技术咨询中心主任，前国家能源委员会能源顾问团成员。

崔宗培自1937年从美国回国以来，先后在有关部门从事水利等方面的工作达60多年，但是真正能够施展他的才智，实现他的抱负的，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工作的50年。他在水利水电规划设计领导岗位上工作多年，为中国水利水电建设的前期工作认真把关，在重大工程决策中发挥重要作用，出色地完成部领导委托的任务，勤勤恳恳，几十年如一日，在水利水电界有很高的声望。退居二线以后，仍积极参与许多重要工程和重要问题的咨询研究，不遗余力，继续作出新的贡献。

为水利水电建设的前期工作认真把关

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崔宗培在水利部北京勘测设计院和院长须恺、副总工程师江国栋共同主持了海河流域规划的编制工作。当时海河流域防洪标准很低，洪涝灾害严重，流域内有首都北京和重要城市天津，及早治理海河是国家建设的要求。经过几年工作，在50年代中期提出了规划成果，确定了海河治理的方针任务和待建的重要工程项目，启动了永定河、大清河等几条河流治理工程。在“大跃进”年代，海河流域也大办水利，但没有造成重大工程布局上的失误，这其中流域规划起了积极的指导作用。崔宗培还和董逸安等天津工程总局的工程师们在白河和潮河选择修坝地点，选定了溪翁庄和九松山两处坝址，并开始设计，后来为密云水库设计所采用。

50年代中后期，特别是1960年到水利水电建设总局工作以后，崔宗培负责工程前期工作和施工，经常深入基层和工地调查研究，处理许多实际问题，是他工作最繁忙、也是精神最振奋的时期。

在河北省，他多次研究处理滹沱河岗南水库和黄壁庄水库、沙河王快水库和漳河岳城水库在设计和施工中的问题。黄壁庄为平原水库，部分坝段采用水中倒土的方法，质量控制不好，干么重偏低，同时铺盖防渗层太薄，基础漏水。他同原素欣副总工程师多次到现场研究处理设计和施工问题。还参与处理王快水库溢洪道冲毁和铺盖打穿漏水问题，得到妥善解决。岳城水库几乎可以控制漳河洪水来源，但受地形条件限制，库容仅10.9亿m3，水库调洪能力与应承担的防洪任务不协调。施工时坝体下部采用水中倒土的方法，发现坝体质量不能保证后，又改为辗压筑坝，坝体即将到达坝顶时，发现多处裂缝。崔宗培曾为此在岳城水库蹲点3个月，全面研究了设计和施工的问题。对于坝体裂缝，经反复研究，采用大缝开挖重填，小缝灌浆充填的方法，实施效果良好。

在东北，水电部指派以崔宗培为组长，由张光斗、张昌龄等人组成的专家组到鸭绿江水丰电站处理引水洞裂缝问题。水丰电站是中朝两国合作项目，处理问题要特别慎重，而专家组对于发现的裂缝是否有必要处理以及如何处理，意见并不一致。经过反复讨论，经水电部同意，确定了合理的方案，问题得以解决。

在宁夏回族自治区，他审查同意西北设计院万宗尧总工程师提出的青铜峡采用闸墩式坝型的设计方案。这种坝型为薄壁结构，施工困难，大坝混凝土出现多条裂缝，崔宗培曾到青铜峡工地进行具体指导，改进施工方法。他还同意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泥沙所关于青铜峡梳齿导流工程在后期不应封堵的意见，改变设计，使该工程有一定的排沙条件。20世纪90年代，崔宗培受中国国际工程公司邀请，担任宁夏扶贫扬黄工程项目建议书评估专家组组长，到宁夏听取汇报，冒雨实地考察，一丝不苟，经过一周的工作，提出了评估报告。以后，国家计委据中国国际工程咨询公司的咨询意见，向国务院上报，经国务院批准立项。

在甘肃省，他多次到刘家峡电站和盐锅峡电站，处理这些工程在设计和施工中提出的问题。在盐锅峡电站，特别调查过由北京设计院设计的拱桥支架倒塌死人的事故，得出了设计确有错误的结论。在河西走廊，他查勘过昌马河昌马水库坝址和黑河水系，因为这两个水系情况比较复杂，工程选点当时未能定案。在甘肃省还主持审查了引大入秦跨流域引水工程、莺落峡与梨园堡联合水利工程和从黄河提水灌溉的景泰二期工程。

在江西省，崔宗培和苏哲文等同志到修水柘林水库处理大坝基础防渗问题，并到赣江查勘万安水电站坝址。

在广东省，崔宗培组织专家研究新丰江电站诱发地震造成支墩坝裂缝处理问题，确定了在坝腰填充混凝土以加固大坝，并增建一条10m直径的泄水洞，以备必要时放空水库的方案，实施后效果较好。

在云南省，他查勘了洱海下游西洱河，同有关部门研究，确定了三级开发引水式电站，共发电装机31.5万kW的方案。西洱河电站成了云南省较早的中小河流域梯级开发模式。以礼河三级开发，为中型引水或高水头电站，其初步设计未经批准就施工，问题较多。崔宗培在现场审定三级电站坝址及涵洞路线走向方案，研究处理了一级电站土坑设计和施工问题。在副省长张冲的陪同下，查勘了金沙江虎跳峡河段。

在贵州省，他全线查勘了乌江的乌江渡、东风，三岔河的普定，六冲河的洪家渡等坝址，提出了分期开发这些重要工程的意见。

四川省水电资源丰富，水电规划和建设项目较多，崔宗培多次前往调查研究，解决提出的问题。他曾在岷江查勘选点，研究选定了映秀湾长洞引水电站方案和支流渔子溪两级引水式开发方案；在雅砻江研究了锦屏电站和二滩电站，推荐二滩电站优先建设；在大渡河，推荐龚嘴电站为第一期开发工程，得到西南电力建设指挥部和水电部的支持。在进行龚嘴电站设计时，对工程布局很有争议。有人根据“靠山、隐蔽、进洞”的方针，主张8台机组全进地下厂房；有人则认为规模很大的地下厂房缺乏经验，风险很大，主张全部为坝后厂房。受水电部委托，崔宗培负责，组织潘家铮、陈椿庭、朱宝复、陈德基和汪雍熙等专家，到成都和龚嘴工地帮助设计工作。经过反复研究，多数专家认为8台机组全部进窑洞式地下厂房，施工十分复杂；而龚嘴坝址河谷狭窄，大坝在留出溢洪道和过木坝段后，坝后也不可能安排全部机组。专家组最后提出了4台坝后、4台进洞的工程布局方案，经国家计委审定（施工时实际安排7台，4台坝后，3台进洞），为工程能当年开工、当年截流创造了条件。

在重大工程决策中发挥重要作用

崔宗培不仅出色地完成承担的主管水利水电规划设计工作任务，也在重大工程决策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他参与了黄河三门峡水利枢纽改建方案的研究。三门峡工程是由前苏联列宁格勒设计院设计的黄河上第一座控制性工程。由于设计对黄河泥沙和水库淤积规律认识严重不足，1960年水库蓄水后库区泥沙严重淤积，库区潼关河床高程迅速上升4.5m，潼关以上黄河北干流以及渭河和北洛河下游也大量淤积，威胁关中平原和西安市的安全。周恩来总理对此十分关注，于1964年12月上旬，在北京主持了国务院治理黄河会议，研究了三门峡工程改建方案。崔宗培参加了这次会议，并在会上汇报了改建三门峡工程的“两洞四管”方案，即在枢纽左岸新建两条直径11m、底板高程为290m的泄洪排沙隧道，将8条发电引水钢管中的5～8号改为泄洪排沙管。改建方案由会议讨论通过，并报经周总理审定。这次改建方案实施后，又在1969年四省会议上提出第二次改建方案，通过三门峡工程再次改建，显著改进了工程的运行条件。

葛洲坝水利枢纽是长江第一坝，在长江干流进行施工截流是从无经验的开创性工程。崔宗培参加了这一工程施工截流决策的全部过程，尽心尽力，做了许多工作。1979年3月，他参加水利部派出的葛洲坝（当时称330工程）工作组，研究如何实现1980年的大江截流、二江电厂发电的目标。经过1个月的工作，在4月下旬由他负责完成工作组报告。7月15日至27日他参加葛洲坝工程大江截流技术设计审查会及二江水闸技术讨论会，会议成立由钱正英、王京、崔宗培、杨溢、陈椿庭、潘家铮、魏廷、文伏波等同志组成的领导小组，崔宗培主持头3天的会议，在会议结束时，由他宣布了审查意见。12月24日在北京参加葛洲坝技术委员会第11次会议，崔宗培是一个专业组的负责人。这次会议认为，截流断航期可预定为1980年11月至次年5月。1980年7月，他参加由水利、电力、交通三部组成的葛洲坝验收工作组，经过3周的工作，提出了截流前初验报告，建议1980年10月30日下午开始断航，12月20日开始合龙。验收报告经过水电部党组讨论同意，成为大江截流的依据。1981年1月3日至4日，崔宗培在现场观察了葛洲坝工程大江截流从开始到成功的全部过程，为中国重大水利水电技术的突破而倍感欣慰。

崔宗培在葛洲坝工程大江截流以后，也参与工程设计与施工问题的研究。1981年1月6日参加葛洲坝技术委员会第12次会议时提出：原设计的大江泄流能力不足，应扩大到30000m3/s左右；大江电站装机14台是为了多发季节性电能，但使大江船闸右移70m，不利于航道顺畅和大江泄洪闸增加闸孔。会议同意扩大大江泄流能力，但未做决定；大江电厂可以安装14台12.5万kW机组。5月5日，崔继续参加中断了一段时间后恢复工作的水利、电力、交通三部工作组的活动，当时的主要任务是按国家建委要求，进行蓄水通航前的验收。他在工作组中提出：鉴于大江围堰的重要性，第二道防渗墙不仅不能取消，而且应尽快施工；应吸取一期工程的教训，充分重视二期工程质量，制订相应措施；工程地基属于软弱性岩层，对于帷幕灌浆等措施应在运行中加强监测，如发现异常情况，应及时补救。参加这次工作组的有120人，验收签证了93项工程。

崔宗培参加了长江三峡工程坝址选择的研究。三峡工程在规划设计过程中考虑人防和施工等因素，曾提出三斗坪和太平溪两个坝址的选择。1979年9月中旬，水利部在河北省廊坊召开了三峡工程坝址论证会议，邀请国家建委、电力部、一机部、地质部和工程兵等有关部委和单位的代表到会，崔宗培和魏廷为会议的正副秘书长。会议听取了6个专业组的汇报，分析了两个坝址的利弊，崔宗培和到会的绝大多数代表都主张按三斗坪

坝址编制设计文件。三峡工程坝址的选定，为以后的设计和论证工作，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崔宗培积极参与黄河小浪底水库建设的决策。1983年2月8日到3月5日，参加由宋平和杜润生主持、有近100位有关部委和省的代表与会的中国农村发展研究中心与国家计委联合召开的小浪底工程论证会；1984年4月24日和5月10日，参加水电部在部内组织的两次讨论小浪底建设的会议；1984年6月26日至7月17日，参加小浪底工程可行性研究预审会；1984年8月3日至20日，参加小浪底工程可行性研究报告审查会；1985年6月17日，参加小浪底工程顾问会；1985年10月25日至30日，参加由冯寅主持的黄委会与美国柏克德公司联合召开的小浪底工程轮廓设计审查会。在这一系列会议上，他都论述了小浪底工程对于治理黄河的重要作用，积极支持工程兴建，并对完善工程设计提出了许多建议。1986年6月，中国国际工程咨询公司组织以崔宗培为组长，张光斗、刘善建、张泽祯为副组长的小浪底评估专家组。专家组经过现场考察和反复讨论，提出了《关于黄河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设计任务书的评估报告》，认为应当尽早立项建设。国家计委据中国国际工程公司的评估意见，向国务院提出报告，得到批准。1994年9月，小浪底主体工程正式开工。

崔宗培十分关心南水北调工程，多次参加有关论证和审查工作。作为特邀专家，1996年3月参加了南水北调工程审查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听取水利部关于南水北调工程论证报告；1996年5月随钱正英和陈耀邦去武汉听取长江水利委员会和湖北省对中线调水的意见，中心议题是丹江口水库的可调水量和汉江用水的局部补偿措施；1997年3月参加审查委员会第二次会议，听取了国家计委副主任陈耀邦宣读的《南水北调工程审查报告》（讨论稿）；1998年2月参加审查委员会第三次会议，审议《南水北调工程审查报告》（草稿）。崔宗培在历次会议上都积极献言，推动这项关系大局的工程做好规划，及早定案实施东线和中线工程。在参与这些活动的1996年至1998年间，崔宗培病情日重，已处于生命的最后岁月，他还是抱病出席，没有推辞邀请，没有离开他毕生为之奉献的中国水利事业。

主编第一部《中国水利百科全书》

1985年水利电力部决定编辑出版《中国水利百科全书》，推举崔宗培为全书编辑委员会第一副主任、全书主编。从1985年7月开始工作，到1990年出版，历时5年。全书分4册，共收4100余条目，全部按汉语拼音字顺排列，全文约600万字，附彩图400余幅、黑白插图2000余幅。参加撰稿的有水利、电力、林业、交通、城镇和环境方面的专家、教授和工程师、经济师700余人，反映了当代水利及有关学科的科技水平和水利事业成就，是我国第一部比较全面的水利百科全书，受到普遍称赞，获1995年全国优秀科技图书一等奖。崔宗培承担此书主编时，已年近八旬，可是他从不言老，有关全书的分类、条目框架设计、条目内容和文字的基本要求、文图审查和修改，他都亲自参与。特别是在全书定稿阶段，在分支审查的基础上，又组织由他主持的全书分类审查小组，投入大量精力，逐条审定，体现他认真负责、严谨不苟、精益求精的精神。在《中国水利百科全书》编辑工作还没有结束时，他又担任了《中国大百科全书·水利》卷编辑委员会副主任，协助主任钱正英高质量地完成了任务。完成这两部巨著，是崔宗培对中国水利事业的又一重要贡献。

积极参加国内国际学术交流活动

崔宗培作为中国著名的水利专家，积极参加国际国内学术交流活动。

1957年12月中旬至1958年2月4日，以崔宗培为团长的考察团出国考察阿富汗、巴基斯坦和印度三国水利，带回来这些国家水利枢纽建设、农田水利建设和处理土壤盐碱化方面的经验。

1962年9月下旬，陪同以东巴基斯坦水利局长阿巴斯为团长的来华水利考察团，参观了北京官厅水库、密云水库，山东河段黄河大堤、打渔张引黄灌溉工程，江苏江都水利枢纽，浙江钱塘江海塘工程，广东流溪河水电站等建设，交流了彼此的经验。

1979年12月，在郑州参加水利部主持的治理黄河会议，崔宗培作了题为“大力推行黄河中游地区的水土保持工作是根治黄河的重要措施”的发言。他认为大力控制中游黄土地区的水土流失，减少进入黄河泥沙，是治黄之本，是釜底抽薪之策。水土保持的效果是明显的，他建议及早恢复国务院水土保持委员会，加强领导。黄河中游11万km2的粗沙区是治理的重点，应集中力量，优先治理。

1981年1月10日至15日，参加在河南新乡市召开的中国水利学会农田水利专业委员会成立大会上，崔宗培当选为主任，这个委员会也称“中国国家灌溉排水委员会”，是国际灌溉排水委员会的成员。

1981年9月，参加以李鹗鼎为团长的中国大坝代表团，出访法国和西班牙。在这两个国家参观了多处著名的河流大坝、抽水蓄能工程和水工试验厅等设施。

1981年10月16日，参加国家能源委员会能源顾问团成立大会。崔宗培在发言中强调水电是一种廉价的、清洁的、可再生的能源，具有积累率高、回收快、便于调峰调频的优点，列举了发达国家优先开发水电资源的事例，建议国家优先安排水电建设，并分别根据峰荷和基荷、一般电站和抽水蓄能电站，合理调整有区别的电价。

1982年9月3日至23日，崔宗培以中国灌溉排水委员会主席身份，率领中国水利学会灌溉排水考察团赴日本访问，主要考察灌溉排水和农田水利工程，还访问了东京农业大学、筑波农业土木试验场、农林水产省，受到了日中农交协会常务理事佐藤俊郎教授等人的热情接待，同佐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15年以后，佐藤于1997年来中国时，曾拜访崔宗培，祝贺他90大寿。后来崔宗培以手书李白《白帝城》诗的挂轴赠送佐藤。

1998年12月7日，佐藤在中国参加有关活动后，提出要拜访崔宗培，才知道崔宗培已于这年11月9日病逝，因为已定于次日回国，只得按日本风俗，留下“上香钱”，以示悼念。1999年10月18日，在佐藤以日中农业交流协会主任身份访华期间，特以从日本带来的香烛和酒，偕6名弟子前往八宝山公墓，祭奠崔宗培，其真挚之情，感人至深。

崔宗培终其一生，勤奋工作，忠于职守，尽其才智，为中国水利水电事业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他学识渊博，经验丰富，善于博采众长，长于归纳分析，认真处理实际问题。他作风正派，胸怀坦荡，严于律己，平易近人，有长者之风。人们不能忘记他是中国老一代水利水电专家中德高望重的杰出代表。

注 本文曾在《中国科学技术专家传略·水利卷》中刊载。在纪念崔宗培诞辰一百周年之际，修订后重新发表，以表达我对他的深切怀念。

谨记

（转自 中国水利网 2007年12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