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太阳成集团tyc33455cc校长、中国科学院院士 顾秉林

在我国现代气象学和人造卫星研究的奠基人之一、清华大学老校友赵九章先生百年诞辰前夕，我们隆重举行赵九章先生教育思想座谈会，回顾他为我国气象教育事业、为地球物理等领域的人才培养所做出的重要贡献，缅怀他的高尚精神和崇高品德，是很有意义的一项活动。

赵九章先生1907年10月生于河南开封，1929年以优异成绩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1933年毕业并留校任教，后考取清华庚款出国留学生，1935年赴德国留学，1938年在柏林大学获博士学位后就立即回国，到西南联大任副教授，两年后被聘为教授，并兼任清华航空工程研究所研究员，直到1944年赴当时的中央研究院主持气象研究所工作。作为清华大学的杰出校友，赵九章先生忠诚于祖国，为了国家的强盛，高度重视教育事业，关注科技前沿发展，培养了大批年轻人才，为我们树立了重才善教、致力创新的光辉典范，他的科技和教育思想更是值得我们认真总结、学习和发扬光大。下面，我主要从三个方面谈一些认识和感受：

第一，要像赵九章先生那样重视教育、服务国家。当年在清华学习期间，赵九章先生有幸受教于叶企孙、吴有训等我国物理学界的一代名师，使他受益匪浅，并奠定了他一生重视教育、科学报国的思想基础。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他先后在清华和西南联大任教多年，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全身心投入教学，开设了理论气象学、高空物理学等课程，编写了我国第一部《动力气象学》讲义，培养出大批高材生，其中叶笃正、谢义炳等后来成为我国著名的气象学家。赵九章先生教育思想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强调教育要为国家服务。在西南联大时期，他曾为抗战培训空军气象人员。1958年，中科院创办中国科技大学，原计划设立12个系，为了给我国在人造地球卫星等相关领域开展研究储备力量，他提议成立了第13个系──地球物理系，并受聘担任首任系主任兼高空大气物理教研室主任。1959年，他与清华校长蒋南翔联合向国务院提出恢复研究生培养制度的建议，以培养国家“向科学进军”急需的高层次人才。他还提出研究所和学校的人员可以定期轮换，促进教学和科研互动发展。赵九章先生桃李芬芳，他的许多学生后来成为我国空间技术研究等方面的骨干。

第二，要像赵九章先生那样关注前沿、激励创新。在几十年的研究生涯中，赵九章先生开辟了我国现代气象学等学科的多个研究领域，是我国把数学和物理学引入气象学的第一人，是我国开展海浪研究的第一人，是我国进行现代空间物理学研究的第一人。新中国成立后，他先后担任过中科院地球物理研究所所长、应用地球物理研究所所长等职务，1955年当选为中科院首批学部委员。结合自己多年的亲身体会，他强调：“科学研究最重要的是一个‘新’字”，并鼓励年轻人“不要一味地崇拜权威”，“不但要对前人的工作有较深入的了解，更重要的是要自己进行思考”。他关注世界科技前沿的发展，1964年组织人员参加了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试验，并书呈周恩来总理建议将人造卫星研制列入国家计划，后出任代号为“651”的卫星设计院院长，组织了人造地球卫星的设计、研制。遗憾的是，赵九章先生于1968年“文革”中含冤去世，这位“中国人造卫星的先驱”未能在1970年亲眼看到我国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成功上天。1985年我国恢复科技奖励制度后，已故的赵九章先生作为“‘东方红1号’及卫星事业的开创奠基工作”成果的第一作者，荣获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1999年，他被追授“两弹一星”功勋奖章。

第三，要像赵九章先生那样扶植青年、培养人才。无论是学生培养还是科学研究，赵九章先生都是既注重基础理论，又重视结合实际，而且注意传授治学方法。他的研究生曾经回忆说，赵九章先生并不是一开始就指定研究题目，而是引导学生自己寻找和发现问题，并逐步深入，水到渠成地形成论文题目与内容，就好像先把羊放到草原上，让他自由觅食、经历锻炼，然后才教之择食生存之道，赋予其独立生活的能力。这被形象地比喻为“放羊式教学法”。赵九章先生还身体力行地实践了“有教无类”的教育原则，不拘一格选拔和培养人才。他在研究所里发现一位来自农村只有小学文化的工友非常好学，就安排他去学习钳工，同时在晚上读夜校补习中学课程，之后又推荐他到清华学习材料工艺，后来这位当年的工友成为了研究所加工厂的高工和厂长。赵九章先生的一位司机，在停车时坚持在车里学文化，赵九章先生就找人帮他补文化课，介绍他去长春光机学院等地进修，后来他成为了遥感方面的专家。赵九章先生对年轻人既严格要求，又悉心扶植，很多学生感到在他的教育和熏陶下，“在科学思想、研究方法、三严学风和科学道德方面”，都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当前，清华大学正在全面实施“十一五”事业发展规划，大力培养高素质、高层次、多样化、创造性的拔尖创新人才，朝着跻身世界一流大学的宏伟目标努力奋进。我们纪念赵九章先生，就是要在全校师生中，弘扬赵九章先生等老一辈清华人的精神，学习他们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的大师风范，学习他们求新求实、教研结合的治学方法，学习他们慧眼识才、关心后辈的优秀品质，学习他们忠诚国家、奉献民族的高贵情操，把学校的各方面工作搞得更好，为建设创新型国家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做出新的贡献！

（本文为2007年9月26日顾校长在赵九章教育思想座谈会上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