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闻一多导师和西南联大新诗社

2008-05-12 |

闻山

  今年纪念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建校70周年。60年前,闻一多先生在西南联大,不仅是昆明民主斗争的核心人物,而且是推动中国新诗发展进入新的历史阶段的理论家。他发表了很多重要言论,这些言论生动而深刻,不但对联大新诗社、联大文艺活动有指导作用,对当时云南社会文化工作有影响,今天我们在建设社会主义新长征路途中,闻一多先生的理论,对发展人民文艺事业也有现实意义,应该受到重视,并用以指导我们的文艺创作。

  抗日战争开始,闻一多先生跋山涉水,由北往南徒步长征,来到了封建、落后的山城昆明,亲身体验了中国下层民众的艰辛苦楚,他进入了新的生命历程。这以后,他几乎没再写诗,也不画画,而是写批判封建士大夫思想意识、反对蒋介石独裁的杂文,发表演讲,朗诵别人的战斗的诗篇,并且像鲁迅那样,用自己胸中炽热的火种,去点燃下一代人心中的火炬。先生是联大新诗社和阳光美术社的导师。按西南联大训导处规定,学生集体活动要有教授“指导”,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要教授负责。这本来是国民党“聪明的”党棍们发明的一种“防火”措施。但没想到,闻一多导师,却和同学们一起放火——放争取民主、消灭反动黑暗统治的火,这火越烧越大,从祖国西南烧起,一直烧到北平以至全国。

  194449,联大十多个喜欢写诗的同学,步行20多里,到昆明郊外司家营清华文科研究所闻一多先生家,向他请教,并请先生担任导师,成立新诗社。他领大家到树荫下的草地上围坐成一圈,听同学们朗诵自己写的诗,并不时发表意见。他首先批判中国传统的诗教,说温柔敦厚,要不得!他说,旧社会的诗人一向把诗当做媚人娱己的玩意儿,我们不要这样的诗。作诗不是重要的事,会不会作诗,作不作诗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先学做人,要做一个真正的,不要做反动统治的奴隶。诗人应该走到人民群众中去,要理解人民的痛苦,做时代的鼓手”,喊出真正的人民的呼声。

  他说,“咱们的新诗社,应该负起这个责任。新诗社是写诗的团体,但它应该不同于过去和现在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组织的团体。它应该是完全新的诗社。不仅要写形式上新的诗,更要写内容也新的诗。不仅要做新诗,更要做新的诗人”。他说:“当一个人对生活有了这样那样的感受,他心头在激动,他想把这种感受倾吐出来,争取别人的共鸣。他要用最好的语言去激动别人的感情。这样的诗才会真实,才会有内容。但是,这样的诗也十分危险;如果他的感受只是个人的休戚,如果他的感情只是无病呻吟,那他将糟蹋了自己,也浪费了别人的时间,欺骗了别人的同情。你们也就可以明白,过去我说过,诗是不负责任的宣传,简直是胡说!只有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人,才有这样的闲情!你说了话,你发表了东西,你就会这样那样地影响别人。如果说,他是出于无心和幼稚,咱们也得和他大喝一声!”

  先生批评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是“胡说”,这不仅在旧时代难得从名学者、名诗人口中听到这种话,就是在今天,也并不多见。这些话,对我们今天写诗的人也是可贵的。

  当时,书店出的诗集和西南联大墙报上的诗,有不少先生所说的“无病呻吟”,有的就像外国蹩脚作品的译文;有的长如瓜藤,读不断句;有的虚无飘渺,如读天书,离奇古怪,无所不有。这些诗,大都标榜“清高”,“为艺术而艺术”,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不染红尘的模样,实质上是引导同学们闭起眼睛不看血淋淋的现实,叫知识分子把灵魂自我禁锢在自私的蜗牛壳里。而闻一多作为新诗社的导师,是反对写这些东西的。诗如其人。因此他说,要写新诗,你就得做新的人。他痛斥那些“堕落”“无聊”的东西。

  先生为我们树立了新诗的标准。后来新诗社就一直按着他的教导前进。

  新诗社当时订了四条纲领:

  一、我们把诗当做生命,不是玩物;当做工作,不是享受;当做献礼,不是商品。

  二、我们反对一切颓废晦涩的自私的诗;追求健康的爽朗的集体的诗。

  三、我们认为生活的道路,就是创作的道路;民主的前途,就是诗歌的前途。

  四、我们之间是坦白的、直率的、团结的、友爱的。

  现在重温这些文字,我胸中不禁涌起阵阵热潮!民主的前途就是诗的前途!在为真正的、彻底的人民民主而奋斗的今天,我愿意把这些装载着革命先烈思想与品格的语言,献给为新长征而努力写诗的年青同志。

  诗“可以群”。先生用力发挥诗鼓舞群众、组织群众的作用。国民党叫嚷“闻一多煽动青年”,最怕先生“煽动”。他朗诵共产党员——艾青和田间——的诗,而且还加以讲解,大赞田间是“时代的鼓手”。他叫人们当旧时代的叛逆,他像摇着鬃毛的狮子那样在台上呐喊!新诗社不断举行朗诵会,参加朗诵的人愈来愈多。我们说,新诗社的大门是打开的。许多校外的同学、公务人员、中学教员、报馆编辑、记者,也带着他们的诗来参加朗诵会,成了新诗社的社员。我们开过几次千人以上的朗诵会。先生和大家一起朗诵,他那像大提琴一样的声音、卓越的朗诵艺术才能,经常把群众的热情推向高潮。

  随着争民主、反独裁的斗争浪潮不断高涨,在西南联大这个“民主堡垒”中,先生带头参加各种群众活动,为民主呐喊。他说:“我们今天第一要民主,第二要民主,第三还是要民主!没有民主不能救中国!没有民主,不能救人民!……没有民主,也不可能发展科学。”但是,他心目中的“民主”,不是资本主义制度下富人的“民主”,也不是仅属于官员、知识分子(今天所谓“社会精英”)的“民主”。他对我们说,民主,不是要我们这些人做主,而是要老百姓真正当家做主。

  在《人民的世纪——今天只有“人民至上”才是正确的口号》一文中,他说,“我们要争取民主的国家,因为这是人民的世纪呀!”他的诗充满对旧社会的憎恶与创造新世界的激情,写诗对他是人生重要的使命。他认为诗人必须对人民对社会有高度的责任心。他说,“诗人在作品中对于人生的看法影响我们,对于人生的态度影响我们……我们要求他们对作品负责。……负责的问题成为最重要的了,我们为了诗的光荣存在而辩护,所以不能不要求诗的宣传作用是负责的,是有益于社会的”。这些话,对于今天那些写不让读者看明白的“诗”的作者和根本不考虑人民群众需要的编辑,都是中肯的忠告。

  他强调文学的“人民性”,推崇屈原、杜甫。在《人民的诗人——屈原》中说,屈原是被人民热爱的,端午是一个人民的节日,屈原与端午的结合,便证明了屈原是与人民结合的。《离骚》和《九歌》都是民歌的形式,喊出了人民的愤怒。最使屈原成为人民热爱与崇敬对象的,是他的“行义”,不是他的“文采”。

  他说:“杜甫是真心为着人民的……他的笔触到广大的社会与人群,他为了这个社会与人群而同其欢乐,同其悲苦,他为社会与人群而振呼。”先生说:“诗人主要的天赋是爱,爱他的祖国,爱他的人民。”先生的心和行动,是与屈原、杜甫同样的。但他用生命写的诗,却更为光辉、壮烈。我希望今天中国的诗人、作家、艺术家,都以闻一多为榜样,以屈原、杜甫、鲁迅为榜样,爱我们的社会主义祖国,爱我们的人民。

  先生要求诗参加现实斗争,但并不是说写诗不要讲究艺术性。他说,用诗来宣传思想,诗本身并不重要;如果能达到宣传的目的,诗写得不像诗也不要紧,它可以像小说,像戏剧,人们可以在表现技巧上做种种试验,因为诗有无限的弹性,可以变出无穷的花样,装得进无限的内容,而固执与狭隘是诗的致命伤,……但是,诗必须有艺术感染力,否则就达不到宣传的效果。后来,他把这些话写成了一篇文章。今天我们看,这样的见地是非常大胆的,又是合乎辩证法、符合诗的艺术规律的。用不着怕“宣传”两个字,我们就是要宣传真理,宣传符合广大人民利益、为人民喜闻乐见的好作品、好人好事,打击损害人民的丑恶东西。

  先生的指导使我们明确诗的任务。我们除了开朗诵会,同时也出墙报;前者是运动战,后者是阵地战。在反动政权发动内战期间,半夜里,我们把墙报贴在一块大木板上,在四周用红纸剪贴成一团团火焰,挂在靠校门的墙上。第二天一早,它跟前就站满了人。那个挂着联大教授招牌而实际是国民党管三青团的党棍走进校门,就盯着这团火看了半天,满脸不高兴。同学们看到他那副脸色,就高兴地跑来给我们报信,我们都乐得哈哈大笑。不久之后,新诗社举行朗诵会,三青团就故意捣蛋,捶教室的门,怪叫,可是他们就是阻挡不住群众开会,阻挡不住争民主的汹涌浪潮。

  当先生的脚步走到昆明人民大众中去的时候,新诗社的阵地和活动范围也随之扩大。我们用报纸副刊的形式,出版了多期《七月诗页》,自己拿到校外去卖;还出版了戈扬的《抢火者———“一二·一”运动的叙事诗》和杨明的《死在战场以外的中国兵》等诗集。1944年为贫病作家募捐,在后方各大城市募捐的300多万元中,新诗社就占36万元。这个数字可以说明,当时它在昆明有着相当大的社会力量支持,而这和闻先生的号召是分不开的。新诗社最积极的社员何(孝)达做了大量工作,写了不少好诗,受到朱自清先生的称赞。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在与国民党独裁统治展开激烈搏斗的“一二·一”运动中,新诗社有三个社员被国民党杀伤,缪祥烈同学被炸断了一条腿。为争民主,我们的战友流了鲜血。

  我们的导师闻一多先生,无论在我们学习写诗的时候,还是在与人民的敌人进行生死搏斗的时候,都是和我们站在一起、心连着心的。

  新诗社聚会,大家带着自己写的诗来,互相传阅,自己朗诵,请大家批评,提意见。这是很好的一种学习方式,对提高写作能力很有帮助,而且可以增进集体间诚挚的友谊。先生只要能挤出时间,便来参加,和大家一起看诗、听诗、提意见。我们看先生,他既是我们最可信赖的老师,是我们敬爱的爱国诗人,又是像父兄那样关心我们的长者。先生对我们真是太重要了!

  一次,新诗社在一座破旧的小木楼上聚会,先生穿着灰布长袍、拿着手杖来了。他见到大家,很高兴。请他坐床上他不坐,靠墙边几个社员坐着稻草绳编的矮墩子,他便挤到他们中间去,说:“我到你们中间是来取暖的!”我带了写抗日战争的短诗《山,滚动了!》,请先生批评。他看了一遍,便开始朗诵,大家听着。我觉得先生朗诵的好像不是别人的诗,而是他自己的作品。我十分激动,感到幸福,可是后来完全记不起先生和大家都说了什么话!过了一段时间,有同学告诉我,这诗在《云南日报》发表了,署我的名。我至今不知道是谁给报社的,但估计是闻先生。后来又听说他把这诗编进《现代诗抄》(《闻一多全集》),并且译成英文寄到国外。我当时写诗,根本不是为了出名、做诗人,如果先生没有发现这首诗并且如此重视,也许它就留不下来。今年春天,我的老友诗评家宋垒告诉我,在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华人世界”节目中,看到澳大利亚侨胞的孩子们朗诵《山,滚动了!》,他很激动。这说明这个作品有长久的生命力,经受了时间的考验。

  那时候,我常在碰到大问题思想苦恼时跑到先生家里打扰他,经常看见他在低头刻图章。为了养活一家8口,他常熬夜,眼睛里满是血丝。每当此时,他总是放下刻刀,和我谈国际形势,谈苏联红军解放东欧。他给我粗草纸印的《列宁生平事业简史》,嘱咐我好好看这本书。我参军抗日,曾把我要打日本鬼子也要改造旧军队的思想告诉他,他用篆书写了8个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送给我。在印度,我看到印度人民被英帝国殖民者剥削、奴役,十分穷苦,和中国老百姓同样可怜。我当时没有马列主义的科学认识能力,看不到人民革命的力量,看不到光明,觉得中、印人民前途没有希望。我以浓重的悲观情绪写了一首《黑土》。其中有“时间拖着灰色带血的长尾巴,沉重地压着大地。……人群瞪着昏瞎的双眼,在荒原上流荡……”回国后我请先生看。他在一些句子下面用粗铅笔划了几道,旁边写上两个大“?”。下午他在学校给从军返校的同学讲话,说,“今早,有一个从军同学给一首诗让我看。好诗,但写得我不同意。他说印度人怎的没希望了。是人就有希望,只要我们觉醒!除非我们是苍蝇,是臭虫……尽管受尽压迫和痛苦,终有一天是印度人的世界,而不是英国人的世界。印度有期望,何况我们中国!”我坐在会场里听着,想了很多,觉得开了窍!先生真了不起,他学习马列主义学说,研读《共产党宣言》、《资本论》、《国家与革命》等经典著作和《新民主主义论》等文件,思想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此时他已经是用历史唯物主义和国际主义的观点观察世界和未来了。今天中国和印度的发展,就证明了他的预言是正确的。

  先生曾想去延安,中共南方局同志劝他留在昆明,他的工作和影响是无人能代替的。但他实际上是以革命战士的精神、意志对待生活和斗争的。联大同学陆续北返后,国民党特务装扮成疯婆子,常到他宿舍周围造谣恐吓,他的处境已很危险。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请他讲学,高薪,还可带眷属。他说:“这时候不能远离斗争跑出去!”同学们担心他的安全,请他和大家一起离开昆明,他觉得工作不能放下,坚持要等到最后才走。他无私无畏,以大勇精神面对牺牲,以碧血丹心,培育新中国的火种。

  我们新诗社的社员们都非常敬爱先生,他是我们真正的导师。解放后,我在《文艺报》工作时,写文章用了不少笔名,避免“个人名利思想”。后来基本上就用“闻山”,我以此纪念闻先生;觉得提起笔就要依先生的嘱咐去写,要对人民负责,对社会有益。特别是闻先生批评我的那些话,使我终身受教,时时警觉。但是,每想到闻一多先生、朱自清、冯至、李广田先生这些对祖国、对人民作出了巨大贡献的老师,我都感到非常惭愧!我所做的是多么微薄!

  1946年夏天,当西南联大结束了历史任务、学生都离开昆明之后,残暴的国民党匪徒就杀害了李公朴和闻一多两位民主战士。我当时正在路上,在广州湾(今天的湛江)听到报童喊闻一多被害的消息,我如被雷击,不知所措。满街凤凰树花就像流淌的鲜血,热泪不禁夺眶而出。我们一定要为闻一多先生报仇!

  回到北平,我把联大新诗社和阳光美术社带回清华园。依照先生的教导,继续与反动的蒋家王朝作斗争。1947715,在清华大礼堂召开闻一多先生遇害一周年纪念会。我以新诗社、阳光美术社的名义,写了一首悼诗:

  “告诉民贼们,

  先生没有死!

  先生的声音,

  是人民的声音。

  先生的意志,

  是人民的旗。

  先生在人民心中生了根,

  我们的导师怎么会死!”

  这诗后来我都忘记了。“文革”后《吴晗传》出版,我看到书中先生在那次会上讲话的照片,背后就是蓝纸白字写的这首诗,每个字都很清楚。我把它抄下来,寄给《诗刊》发表了。

  闻一多先生是不会死的。他和屈原、鲁迅永远活在中华民族心中。

(转自:中华读书报 2007年11月14

相关新闻

  • 242012.11

    闻一多导师和西南联大新诗社 ——闻山

    今年纪念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建校70周年。60年前,闻一多先生在西南联大,不仅是昆明民主斗争的核心人物,而且是推动中国新诗发展进入新的历史阶段的理论家。他....

  • 142022.09

    王子光︱珍品藏书:《联大八年》

    我面对书桌上的一本《联大八年》。这本封面残破,纸张粗糙发黄,印刷拙劣的旧书,却是我藏书中的珍品。因为这本书联系着我敬爱的两位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的老师闻一多和吴晗还有两位当年共同学习、共同战斗过的同学严令武和西奎安。《联大八年》汇集了国立西南联大(有人称之为中国教育史上的奇迹)的一些珍贵的原始史料,它珍藏着我们那一代人青春的足迹。1978年秋,我因编辑《闻一多纪念文集》和协助苑兴华同志编辑《吴晗和〈海...

  • 082009.06
  • 102018.12

    深秋昆明之行

    2018年的10月30日,我以西南联大北京校友会秘书的身份,受邀陪同在北京的五位“90后”老校友,到昆明参加西南联大在昆建校暨云南师大建校80周年的庆....

  • 052009.03
  • 102015.04

    我的父亲母亲:沈叔平和钱惠濂——沈颐

    沈叔平(1922-1999)。沈叔平先生1922年1月4日生于广东省茂名县(现高州市)。1932年后在广州上学,抗战开始后返回高州,入高州中学,参加学....

  • 022023.03

    冯至在西南联大

    我和父亲有聊不尽的话题,那就是昆明。我们家是1938年12月随同济大学搬迁到昆明的,那年父亲33岁,正是如《神曲》开篇所写的,“在人生的中途”。第二年8月他就辞去同济大学的工作到西南联合大学任外国语文学系教授,一直工作到联大结束,1946年6月我们随北京大学复员回到了北平。在昆明住了七年半,其中有七年在联大度过,这七年,他在研究歌德、里尔克与杜甫取得突出成绩的同时,在创作上也出现了一个高峰,思...

  • 092022.08

    西南联大旧址及博物馆丨闻一多治印

    在西南联大博物馆,珍藏着一枚由闻一多先生篆刻的“谭庆双印”。这枚石印略微泛黄,有黑色的石纹贯穿其间。印体的顶部是一只端坐的小羊,羊角长而弯,与羊身融为一体。印的正文,是4个阳文篆字:“谭庆双印”。印的边款上是三个苍劲有力的行书小字:“一多制。”字体古朴、娟秀,可以看出闻一多先生深厚的功底、对艺术的追求以及他的铮铮铁骨。抗战后期,由于物价飞涨、货币贬值,西南联大教授们的生活极度艰辛。1944年,闻一多...

  • 242008.09
  • 172023.11

    跟随闻一多和穆旦去西南联大

    “很多同学犹豫不决,恰好学校当局请了两位名人来讲演,一位是省主席张治中先生,他是反对迁移的;另一位是陈诚将军。他给同学们痛快淋漓地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同时征引了郭沫若周恩来陈独秀等对于青年责任的意见。而他的结论是:学校应当迁移”

Baidu
sogou
Baidu
sog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