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工系暖四一班同学在王兆霖老师家为他祝寿
恩师王兆霖教授离开我们六年了,回忆起在校三年半的学习生活和毕业后与老师的相处,至今令人难忘。
1974年秋,我们进校后,经过入学教育就到“二七机车车辆厂”实行开门办学。二七厂是个有革命传统的老厂,大厂,各方面基础都不错。由于居住条件有限,我们先后住过公共浴池、自建土房。最后我们将职工技校的废旧锅炉房进行了清理、打扫作为男生宿舍。王老师当时已年近六十岁了,同我们一同住进了锅炉房。
在技校的教室,王老师给我们讲授基础课和专业基础课。由于入学时每个人的文化水平参差不齐,王老师除了正常的课程外,还利用每天晚饭后的时间,对基础差的同学进行个别辅导直到深夜,使这些同学不掉队,跟上全班同学的学习进度。
在专业课程的教学中,王老师充分利用二七厂动力科的优越条件,结合专业课,安排下厂对口劳动,如组装暖气片、安装暖气、系统试压等,对于暖通专业来讲是理论联系实际的好机会,对不少从农村来的同学来讲更是必要,老师生动的讲解,扎实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案例,使我们既逐步深入了解暖通专业,也认识了各种管件,学会了套丝等技能。
1976年初春,王老师回学校办事,临下班时在系里见到了吉林省梨树县发给刘宪章同学的电报。这个电报表明,刘宪章家中一定有急事。当时从城里到二七厂的汽车属于郊区车,一般末班车为六点,乘汽车是赶不上了,怎么办?王老师吃过晚饭,深夜骑车四个小时,冒着初春的寒风,行程近百里,他到二七厂技校宿舍(锅炉房)已是夜里十一点半了。电报内容是刘宪章的姐姐因公去世,通知他速回家。有关方面因不知我们开门办学,把电报发到学校。老师连夜送电报,时间没有耽误,第二天一早刘宪章就回家处理丧事去了。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年近花甲的老人,不辞辛苦地为同学深夜送电报,这需要多大的毅力,这是多么值得歌颂的精神!
1976年唐山地震后,抢险救人工作刚刚结束,王老师同我们班一起赶赴唐山进行恢复建设工作,为了不给唐山人民添麻烦,学校自带了活动板房搭建在煤矿医学院的操场上,大家挤在木板房里十分闷热,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防疫人员每天不停的喷洒着药水,恶劣的条件,艰苦的工作锻炼着每个同学的意志,王老师同我们年轻人一同经受着考验。后来唐山市分配我们班到陶瓷公司花纸厂。花纸厂是陶瓷公司下属一个企业,以生产贴瓷器画纸为主,厂房倒塌一片废墟。我们的主要工作是清理废墟,尽快恢复生产。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修复锅炉房的工作,大家把锅炉从废墟中清理出来,王老师出谋划策,指导我们利用专业知识将损坏的零件一一配齐。为了防止余震,锅炉房是用简易的材料搭建的;同学们将厂内公共浴池进行了清理改建;砌上一人高的砖墙,砖墙上用荆条作围挡,屋顶用石棉瓦。经过大家努力,花纸厂的公共浴池开张了。大灾后的唐山人民在浴池里洗上个热水澡是多么难得啊!开始是对陶瓷公司员工开放,尔后是关系户,再后来陆续扩大……每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十二个小时锅炉在不停的烧着。看着一批批洗完澡,精神焕发的唐山人民,我们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直到我们离开花纸厂,一切井然有序。在震后的唐山恢复公共浴池,这个厂虽不是唯一的,也是领先的。我们能做这样一件造福唐山人民的好事,王老师功不可没。
三年半的校园生活,王老师跟我们一路走来,从清华园、二七厂、唐山抗震救灾到清河绒毯厂的毕业设计,暖通泰斗王老师陪伴着我们,每一件事都是那样令人难以忘怀。
毕业以后,我们虽然离开了清华园,和王老师的联系一直没有中断,我班毕业二十年、三十年的活动,老师都参加了。在得知老师有每天做工作记录的习惯后,多年来我以每年寄或送一册方格式工作日记的方式与老师保持联系,也常和其他同学去看望老师。每次打电话,只要叫上一声“王老师”,他马上就能听出我的声音,叫出我的名字。直到现在,王老师说“孙玉书”这三个字的声音犹在耳畔回响。
原建工系暖四一班 孙玉书